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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舌开刀英吉沙
更新:2017-06-27 21:51【英吉沙县地名】
导读:英吉沙的刀匠们更愿意相信,这是因为他们的一个秘门独技 ——以舌开刀。以舌开刀,相当于以吻封箴,或许正是这一人间秘笈成就了英吉沙小刀。那是一种近乎于爱情的折磨与奉献
英吉沙的刀匠们更愿意相信,这是因为他们的一个秘门独技——以舌开刀。以舌开刀,相当于以吻封箴,或许正是这一人间秘笈成就了英吉沙小刀。那是一种近乎于爱情的折磨与奉献
英吉沙,英吉沙——这个词从唇齿之间迸发出来,听着就像一把小刀。
新疆英吉沙,由于毗邻丝路重镇喀什,千百年前就以武器制造名声大震。几个世纪过去了,虽然早已没有战争,但英吉沙精湛的冷兵器铸造工艺却传了下来。当然,如今英吉沙小刀最有名的原因与战争已经毫无关系了,它的作用就是吃肉与收藏。
在新疆,吃肉、吃瓜、修物、切馕、切肉等都离不开小刀。如夏季在田间地头吃瓜泡馕时,就用小刀当筷子,用刀尖戳着馕或瓜往嘴里放,别有一番风味。这里的人们喜食大块牛羊肉,尤其爱吃烤全羊。众宾团坐的筵席上,当美味飘香的牛羊肉端上时,宾客们便纷纷亮出各式各样的刀子。谁的小刀精美漂亮,人们就会投去赞赏的目光。
由于种类繁多并且做工精细,小刀又成为男子腰间的一种装饰品,作为向同伴炫耀的资本,也以此增加男人们的雄风。西北偏北,男人带刀。在这块轻生死而生然诺的地方,刀子就是男人的脸,刀子的好还是坏,就是这个男人的身份。
纪录片《塔里木河》里,拍摄了英吉沙父子两代“刀王”的故事。买买提·吐逊,今年35岁,虽然年纪轻轻,在当地医院里却是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,手中一把小小手术刀帮助过很多人。然而,在这座小小的县城里,他的名声却远不及他的父亲吾普尔·热合曼。许多年来,他的父亲从来都以刀扬名,那把刀就是扬名海内外的——英吉沙小刀。
吾普尔·热合曼老人是英吉沙县城里最著名的大师傅刀匠,曾任英吉沙县小刀协会会长、英吉沙县小刀厂厂长,那是他一辈子的荣耀,也因此被当地人尊称为“吾普尔·皮恰克其”,意为“刀王”。做了一辈子小刀,小刀的样子全在吾普尔·热合曼的脑子里。在他看来,这个刀子没有其他的样子,都是脑子里面有的那些样子。做小刀的第一步,是思想上想出来,做多大的、多宽的、啥样子的刀子,自己想出来以后再开始打刀坯和刀柄,没有模型,图纸也没有,就是脑子想手上做。
饶是父亲“刀王”的名声“一生锋利”,作为父亲独子的买买提·吐尔逊却对小刀丝毫没有兴趣。2003年7月,他从新疆医科大学毕业,小的时候他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当医生,现在他算是遂了自己的心愿。
买买提·吐尔逊有自己的标准,他说:“打小刀很累,回报却很低。反正我不喜欢我家传下来的这个行业。爸爸从前说,如果你考不上大学,你就回来做刀子。我不想做刀子,所以我一鼓劲考上了大学。”
显然,这种父子之间的冲突并不鲜见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。可是,让这家人始料不及的是,世事变迁如此之快:买买提·吐尔逊经过努力终于当上了医生,拿起了手术刀有着一份不错的收入;而英名一时的“刀王”父亲却不得不放下心爱的英吉沙小刀,因为如今的时代不再有什么人来买小刀了。
刀繁忙的日子,父亲就繁忙;刀寂寞的日子,父亲也就寂寞。2013年,一条新修的高速公路取代了原来的老路,使得原本处在南北交通要道的小刀乡完全丧失了地理优势,英吉沙小刀逐渐成为滞销货,大量积压。随之,小刀厂停产,小刀协会也解散了。
在儿子买买提·吐尔逊看来,父亲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。厂子也没有了,小刀协会也散了,那个从前的“刀王”似乎一夜之间就老了。儿子最清楚父亲的心事,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:“从前,我记得小刀厂最多人的时候,有150多人工作呢,都听他指挥。现在一下完了,他成了退休在家的老头,一下子找不到存在感了。”
看着老父亲一个人在空旷厂房里落寞的身影,买买提·吐尔逊心里挺难过,却也对老父亲的坚持很是佩服。好多从前做刀子的人在今天全都改行了,有的人自己开出租车,有的人做小买卖,有的人在网上开店,而父亲却一直没有放弃,成天琢磨着以后自己开一家商店,就是自己卖刀子。生意有也去没有也去,就是不能让这门古老的手艺断送在自己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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