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的时候我的奶奶告诉我,跳舞是为了和神对话;许多年之后,我明白了她的话。每当我在心灵的天地里伸开双臂起舞时,我感觉到臂膀无限延伸、延伸,这时神会握住我的手,我能感觉到我的灵魂从我的身体里飘荡开来,这种美妙的感觉使我的灵魂得到了最清静的安抚。
我和许多云南人一样庆幸自己出生在云南这块土地上,这里有太多的民族、太多的歌舞,可以说是歌舞的海洋。大山里的人深信天地可以交合、阴阳可以协调。他们为了施爱而跳孔雀舞、为了庆丰收而打歌、为了交媾而击鼓,这些充满人性光辉的舞蹈使我30年来心灵一直不能得到安宁,于是有了我长达一年多走村串寨的采风行动。我几乎走遍了云南,历程20万多公里;有一次我可以15天不洗澡;有一次我们的车深陷在德钦的白茫雪山的深雪中,如果我们在傍晚前不离开的话,深夜那将是零下20度的温度,同行的人吓唬我说,那时我将变成“冰冻孔雀”,就是这样也没有动摇过我的决心。因为对我来说,这是我的精神之旅,就是这次精神之旅让我看到许多我终身难忘的情景。有一天傍晚,夕阳西下,我看见一座巨大的山坡上一个象蚂蚁一样小的人影,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女人,身上还背着孩子,太阳在她的身后,使她披了一身的金光,她在挖地,应该说是在挖一座山,我当时哭了。因为我知道她只是为了多收成一点粮食,只是为了让背上的孩子吃饱。还有一个布郎族小女孩叫阿秀,她说要跟我一起跳舞,但我眼见她实在太矮小而不能要她,但得知她们寨子年均人收入才150元时,她跟我跳舞只是为了实现她最大的愿望,为家里买条牛,而一条牛才400元钱;面对这样的情景我又哭了,我留下了她。